最近在读《泽诺的意识》。还没读完，先随便写写几句。
这是意大利作家斯韦沃（Italo Svevo）的作品，是主人公泽诺在心理医生（学界多认为是弗洛伊德）建议下写下的一本“精神分析日记”。还没读完，觉得有点无聊和费力，全书充满了主人公神经质的絮絮叨叨，以及矛盾多变的心理活动。有些句子不知是不是翻译的问题，或是原著本身刻意如此，读来让人觉得十分别扭混乱。不过作者并非学院派出身，起初正因文笔欠雅、不够流畅而受到评论界的抨击。
之前就看到，心理学上有一种通过写作来进行自我疗愈的方法，泽诺通过实践证实了它的失败。一边读一边想：泽诺这人真够叫人烦厌。他的生活没有什么经济上的烦恼，一个不愁吃穿的人，整日游手好闲，性格犹疑而软弱，深陷于纷乱的思虑和庸常的琐事之中。但同时，他把日常生活各个方面的失败，毫不留情地、赤裸裸地摊开放到面前，不知不觉发现，他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自己的内心，让人惊慌羞愧。
作者在结尾指出，人类的生活本身就是无可救药的病症（“生命有点像病症……它无法忍受治疗”），唯一的出路就是人类的毁灭（“也许经过器械所制造的一场闻所未闻的灾难之后，我们会重新获得健康”）。因为，人类与动物不同，后者在遇到来自外界的困难时，会进化自身机体去适应；而人类则靠技术的发展，依赖身外的器械去协助自己，而自身却愈来愈脆弱。作者认为，正是人类发明的“器械”违背了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，从而制造出了疾病。
关于“进化”的论题，想起社会学家郑也夫在《神似祖先》里面谈到的，从进化的角度看，人类和几千年的祖先相比，并没有太大差异；但技术的发展却日新月异，自身的进化赶不上技术的变化，于是他提出了“神似祖先”的观点：即模仿祖先的行为，以获得健康。这是否是对《泽诺的意识》的一种解答呢？
最后用一句歌词来结尾吧，是我之前翻译的意大利乐队Argine的作品，也是读这本书期间常常想起的一句：
“使人恐惧的不是死亡/而是以任何形式羞辱的/生活的失败”。
书：《泽诺的意识》 斯韦沃/著，黄文捷/译，安徽文艺出版社